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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引向黑暗之门》

1998-09-14 来源:光明日报 余岱宗 我有话说

诗歌到今日,很难说当下的欲望化现实已彻底挫败其先锋锐气,但有一点可以承认,即诗歌的泛社会化的景象已经结束,诗歌流派的更迭和诗歌潮流的后浪推前浪已经成为昨日的盛况,尚以诗歌为生命之要素的诗歌作者对其当下生存方式的体验、思考更有可能延伸到生命的纵深之处。读张文质的诗集《引向黑暗之门》,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张文质的诗充满了诀绝的姿态和对自我内心的“咀嚼”。“黑暗”与“命运”是其诗的关键词,但我不愿意肤浅地把他的“黑暗”理解为生活的阴暗之面,一旦与“命运”相联系,我更愿意把张文质诗歌中的“黑暗”看成是诗人的“思想飞地”,在此与现实有着异质区别的“思想飞地”里,诗人可以自由地发挥另一种迥异于现实的语言逻辑,在近乎梦呓的诗歌世界里达到对自我内心的接近,开辟一片个体诗歌的空间从而获得某种“迷狂”。

张文质的诗歌底色是沉重的,这种沉重不仅仅来自于精神挣扎之时的苦痛,更多是来自歌者与空虚的对抗。歌者对于自己的空虚是坦言的:“以深刻的伤口给予阅读者一片羽毛的温暖吧。行走在路上的人就要遇上雪。春天的面目使人难以辨认,一座房子,我们进入城市内部的手托着自己的空虚,打开的每扇门颤栗着。”(《空想者的石头》)诗人给予自己的使命好像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黑暗中的空虚,如西西弗绪那般对空虚做一次次宿命般的逃避和冲击。很难用字字珠玑、篇篇精彩来形容张文质的诗,张文质不是那种刻意炼诗煮字的人物。古人云“文从道中流出”,张文质写诗则是“诗从日常流出”,日常性的情绪,日常性的生活事件常常在他的诗歌中成为描述对象,这又是一个两难,日常的庸俗疲乏无聊和歌者对无趣无意义的逃避又构成了彼此的对抗,歌者并不太鄙薄俗世的某些乐趣:“我想到我的身体因此无力克服自己的黑暗,忧伤以及某些色情的意味,我想到其中的意味多么奇妙,灯亮了,没有人询问这种奇妙,在存在物之间,出于什么原因,将燃烧得更久。”(《生命的迹象》)

张文质具有散文化倾向的诗歌带有许多抽象的意味。他是个不讲究诗歌意象密度的歌者,带有“脱口而出”的色彩。所以,他的诗越写越有点随笔的味道。我想,作为一个不是太年轻的诗人,这是他对诗的一种探索吧,我愿意看到一个玩味黑暗的歌者能在他所把握的诗歌规范内有不断突破的努力。毕竟,张文质的诗代表了世纪末的一种诗人情绪。一个处处矛盾、对话不得的歌者是痛苦的,也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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